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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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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第三次買來雪屋甜點的時候,雨宮佑對於拜訪高專已經輕車熟路了。

這次硝子也在,前一次來的時候她軟著腿到處找硝子,這次對方幹脆掐了點兒等她,然後在她上來的當下就給她治好了虛弱buff。

“我真的太喜歡你了硝子~謝謝你~”

雨宮佑淚眼朦朧地撲到硝子懷裏與其貼貼,硝子把煙舉起來防止燙傷她,任由她在懷裏拱來拱去。

“這是什麽?”五條悟叼著蛋卷從雨宮佑背著的包裏拿出幾本書。

“是我的專業書和練習冊,來一次這裏就要呆一上午,我覺得既然這時間不能用來打工那麽起碼要用來學習吧!”

硝子肯定:“不愧是東大學子,真是非常有學霸思維,我是不是也應該拿兩本醫學專業書來和你一起看呢。”

“其實也不是我有多好學啦。”雨宮佑紅著臉不好意思地笑笑,“只是期末周要到了,考得好的話可是有獎學金拿的。對了,你們要是有什麽課業上的問題可以問我哦!”

“鬼才想補習那些東西啦”五條悟含著一口奶油大福含糊不清地反駁。

五條悟這麽說就是默認了他們有文化課,雨宮佑了然地點頭:“果然咒術師也是要學習的。”

夏油傑還記得給她科普的事情:“學,但是比重不大。”

“欸......”雨宮佑聽後若有所思,“對了,之前就想問了,你們不是學生嗎?為什麽會單獨出那麽大的任務啊?”

“任務的難度是由咒術師的等級決定的,我和悟都是一級咒術師,接到的任務就會面對強一點的咒靈。

高專的學生都是一邊出任務一邊學習的,雖然會有一定的風險,不過這也算是教學的一環吧,實戰教學。也有人為了工資而狂接任務的。”

“很辛苦吧。”雨宮佑聽著皺起了眉頭。

夏油傑對此沒有肯定,也沒有反駁,只是陳述事實:“咒靈太多了,休息時間就很少,有時候也會因為緊急任務耽誤課程,有時候甚至一個任務出完了另一個便接踵而至。”

“還好啦,雖然很麻煩,但我們會摸魚——”五條悟說著咬了一口鯛魚燒。

雨宮佑早在之前就聽他們科普過咒靈的強度,也明白實戰對於大多數咒術師都是有生命危險的。退一步來說,即使沒有性命之憂,可要在人格尚未成型,價值觀尚未完善的學生時期每天進行高強度的生死之戰,這無疑是在壓榨。

若如他們所說,咒術師和咒靈的總體實力之間有著微妙的平衡,那麽合理利用資源,進行安排的話,並不會出現現在這樣混亂的局面。

五條悟其人雖然看起來很不靠譜,但目前相處下來,倒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討厭某人,他曾經說上層都是酸腐的老橘子,如此明顯地對上層表達了厭惡,再加上夏油傑也說過咒術界非常封建,想必這咒術界沒幾個合格的統治者。

雨宮佑越想臉色越沈:“我覺得不合理,你們的生活不合理。”

三四次接觸下來,這是兩人第一次見到雨宮佑如此斬釘截鐵地反駁他人的樣子。

夏油傑很想問為什麽,但是看對方好像沒有要繼續解釋的樣子,便沒有多問。

“為什麽這麽說?”五條悟卻毫不猶豫,撐著桌子湊上來好奇地問。

雨宮佑閉眼,組織了一下語言。

“一言蔽之,你們都是孩子。”雨宮佑伸出手狠狠揉了一把五條悟的腦袋,出乎意料地手感很好,“小孩子就給我去好好讀書啦。”

五條悟哼笑一聲,很不服氣的樣子:“你口中的孩子能揮揮手打飛樓一樣高的咒靈。”

雨宮佑嘆一口氣:“這無關能力,你們再強大,心也不夠成熟。就算只是個普通人,如果沒有在青少年時期就建立起穩定的價值觀念和精神內核,即使上的學校有多好,將來踏入社會也會變成碌碌無為的沒用的大人。”

“咒術師這種職業就更不必說,要面對的是世間罕見的高壓工作環境,沒有平穩的精神狀態很危險。”

“咒術師可都是瘋子。”五條悟嘀咕道。

夏油傑若有所思,不過另一方面他註意到一個詞:“職業?”

他以前把咒術師當成一種身份,從沒有認為這是一種職業。

雨宮佑循聲看向他,明亮的綠眸中盛滿疑惑:“嗯?怎麽了?咒術師不能辭職嗎?”

他不由被這種新奇地說法逗笑:“沒有,可以辭職的。”

雨宮佑點點頭,那還算那些所謂的上層有點良心。

“況且,這樣也比較好管理。”

“什麽?”

“雖然這只是我的個人想法。”雨宮佑一邊思考一邊講解,身上流露出一種讓他有些陌生的氣質,“教育才是治理的根本,教育通過將政治思想和基本道德灌輸給年輕人,一次來達成影響社會的目的。”

“咒術界要是想,也能利用教育影響大部分的年輕咒術師。當然了,這一方式是會引導咒術界走向穩定和平,還是培養出大量的傀儡,都取決於影響教育方針的上層。不過看你們現在的情況那些人好像對此並沒有多在意,真是......”

真是愚蠢。

察覺到自己的傲慢,雨宮佑將最後一句咽回了肚子。

“很新奇的觀點,我之前從來沒有意識到。”夏油傑給出肯定。

五條悟聽了她的長篇大論倒是沒有再說話,若有所思。

“不說這個啦——大道理什麽的誰都會說,人家都要聽膩了,我也聽膩了。”雨宮佑笑著主動將有些嚴肅的氛圍打破,“說起來我還沒問過你們的術式呢!比如說,我最喜歡的硝子~那個一下就讓我精力滿滿的術式是什麽嘛?”

硝子叼著煙,淡淡地笑:“叫反轉術式,通過將有破壞性的咒力反轉,可以獲得治愈的力量,治療自己和他人的傷勢。”

她朝雨宮佑眨眨眼:“還蠻稀有的哦。”

“好棒!好強!好厲害的術式!硝子好厲害!不愧是你!”雨宮佑毫不吝嗇讚美,溢美之詞不要錢似的地發送出去。

少女的眼中滿是崇拜和欣賞,讓硝子感覺不賴。

“我的更稀有啦!”五條悟不服氣地湊上來,“能看透術式的‘六眼’和讓外物無法靠近的‘無下限’,來你伸手碰我試試看!”

聞言,雨宮佑伸出食指向著五條悟伸出的手戳去,指尖停在離他的手心一兩厘米處,再也無法靠近。

“欸~好神奇啊,原理是?”

被誇的五條悟馬上飄起來:“哼哼,聽說過阿基裏斯悖論嗎?”

“阿基裏斯與龜?”雨宮佑略一思考,“大概理解了,但時空並不是無限可分的吧?這不是違反物理......算了,咒術真是奇妙的東西!”

雨宮佑輕易說服了自己,畢竟咒力和五花八門的術式都出現了,還有物理什麽事兒呢!

硝子禮尚往來誇誇她:“哦~真不愧是東大學霸,這麽快就理解了。”

雨宮佑嘿嘿一笑,轉而又問:“那六眼是?你戴墨鏡難道是為了掩飾六個瞳孔?”

“噗、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沒繃住笑出了聲。

“很帥的好吧!”五條悟墨鏡一脫,直直對上雨宮佑的雙眼。

雨宮佑僵住。

那是一雙會讓人屏住呼吸的眼睛,仿佛來自天空最澄明的蒼藍被揉碎了融進他泛著白霧的雙眼,此世間再也尋不到這樣美得驚心動魄的顏色。

雨宮佑就這樣直直盯著對方的眼睛,火熱的眼神盯到原本惱怒的五條悟都有點退卻。

“真美啊......”他聽到對方的呢喃,那是雨宮佑被震撼到忘記華麗辭藻,只能發出由衷的感嘆。

縱使五條悟經常受到誇獎,已經產生了免疫,但那些多是阿諛奉承,這樣單純從心的讚嘆確實讓人高興。

他輕笑一聲:“還好啦~”

“這麽漂亮的眼睛為什麽要遮起來?”

“因為會被動地接受過多信息,所以要用特制的墨鏡掩蓋一下,防止信息量過大傷到腦袋。”

“原來如此。”雨宮佑了然地深沈道:“這就是美麗的代價。”

“是強大的代價才對!!”五條悟不滿地反駁她,“還有呢,你看,‘蒼’。”

五條悟雙手相對。

雨宮佑看著他雙手間的空氣發呆,雖然她確實能感受到周身空氣流向的變化,但肉眼完全不可見。

“用這個吧。”夏油傑不知從何處拿出一副眼鏡,“這是蘊含著咒力的咒具,作用是可以讓咒力低微的人也能看見咒靈。”

他補充:“當然了,平時最好別帶,和咒靈對上視線的話很容易被盯上的。”

“但是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可以規避很多風險了,對吧?謝謝你,你真貼心。”雨宮佑笑容暖暖,伸手接過眼鏡。

這副眼鏡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特別,就是一副普通的黑框平光鏡,但當雨宮佑帶上以後,再看五條悟掌心,藍色的光芒已然在其間湧動旋轉,之前感受到的空氣流向也合理起來。

“哇哦~真漂亮。”

“不只是漂亮,殺傷力也很可觀!”五條悟得意洋洋地炫耀,“不止如此,除了具有吸收之力的‘蒼’,還有咒力反轉而成的‘赫’。”

五條悟換了個手勢,雨宮佑期待地緊盯著他的手,生怕錯過一點細節。

不過等了幾秒,五條悟的手上還是無事發生。

雨宮佑不解:“夏油同學,這副眼鏡好像壞了。”

夏油傑欲言又止。

家入硝子但笑不語。

五條悟放下手,故作淡定:“失敗了。”

“......”沈默過後,雨宮佑果斷轉頭,“那夏油同學的術式是什麽呢?”

“餵你剛剛那沈默絕對是在心裏吐槽我了吧!”

二人默契地無視他,夏油傑說道:“咒靈操術,可以收服咒靈然後為自己所用。”

雨宮佑眼前一亮:“哇!寶可夢訓練大師!”

“?”

“要怎麽收服?需要丟精靈球嗎?”

“把打敗或等級差兩級的咒靈壓縮成球,然後吞下去。”

“吞下去?!”

少女的表情豐富,心思總是溢於言表,上一秒還滿臉好奇,這一秒便面露難色。

“咒靈......好吃嗎?”

面對這個問題,夏油傑詭異地停頓一秒,而後若無其事道:“不是什麽好味道就是了,咒靈對於普通人是有毒的,你也別想著嘗試。”

“是嗎。”雨宮佑看了夏油傑一眼,沒有多追問。

“大家的能力都好強啊~”問完了自己想知道的,雨宮佑心滿意足,雙手合十做著總結式讚美,“好,那麽我想問的就都問完了,現在開始學習!”

“別學了吧,又不急這一時,要不要來試試新買的游戲?”五條悟變魔術般從身後掏出游戲手柄。

雨宮佑看看旁邊無所事事的兩人:“這是雙人游戲吧?有沒有四個人可以一起玩的?”

“我玩不玩無所謂,就是找個地方打發時間而已。”家入硝子懶洋洋地表示。

雨宮佑於是可憐巴巴地望著她:“我想要和大家一起,尤其是硝子~”

“好好好。”家入硝子迅速舉手投降。

“那——”五條悟思考了好一陣,嫻熟地打開夏油傑的衣櫃從角落裏找到一盒飛行棋,“玩這個如何?”

“飛行棋嗎?”雨宮佑有些意外。

“就只有這個了,怎麽,你不喜歡?”

“不是,就是我運氣還挺好的,和我一起玩運氣游戲的朋友後來都沒有再叫過我。”雨宮佑撓著頭笑得靦腆,下垂的眼尾讓她顯得十分無害。

“那是他們玩兒不起。”五條悟一邊攤開地圖,一邊壞笑著:“光玩兒多沒意思,這樣吧,輸的人要請其他三人吃東西,種類由第一個贏的決定!”

“你只是想找個人給自己買甜品吧。”夏油傑一針見血地指出他的心思,卻也沒有反駁,在桌子一邊坐下來。

“最近有一家很想吃的烤肉店啊......”家入硝子把煙摁滅。

雨宮佑坐在家入硝子和五條悟左右,正對著夏油傑,臉上掛著淺淺的笑:“嗯,要是能贏就好了!”

雨宮佑確實沒騙人,她被游戲的運氣之神眷顧著。

當她連續五次投出六點把場上其餘三人的飛機創掉了四臺之後,眾人的心態發生了億些變化。

“傑,你快投出四點把她創下來!硝子你要是投出二點也可以走快捷通道創到她!再任由她前進這樣下去她就要進第四臺了!”

夏油傑顯然在游戲之神的壓迫力下也動了真格,只見他屏氣凝神,指尖揮動,骰子在桌上飛速旋轉。

一點。

“......”

“硝子!就靠你了!”

三點。

“......”

眾人沈默著看骰子又回到了雨宮佑手上。

綁著雙麻花辮的少女笑容仍是那樣靦腆,與游戲開始前進行那番警告時別無二致。

“誒呀,六點。”

“六點。”

“六點。”

“那我先走了哦......好了,入庫~”

少女收回手,四臺飛機整整齊齊地飛回自家停機坪。

五條悟一拍桌子站起來,摘了眼鏡對著雨宮佑狂看:“怎麽想都不科學吧這個概率!難道你是有什麽‘飛行棋必然投到六’的術式嗎?!”

“抱歉哦五條同學,我也不想的。”少女似乎是真心地在道歉,這反而讓五條悟無話可說。

“不是......算了,我們繼續!”五條悟眼神堅毅得像要入黨,“賭上六眼的名義!我不能輸!”

“這又是從哪兒學的中二臺詞。”夏油傑扔出一個四,剛剛他唯一一個在跑道上的飛機又被雨宮佑創回去了,現在進度條歸零萬念俱灰。

剩下這三個人的比賽就正常了許多,三人創得有來有回,最終的結果以夏油傑因雨宮佑完賽前的一波傷害元氣大傷,無法追上進度輸掉比賽而告終。

“這才是正常的比賽~”五條悟伸了個懶腰,“可惜我的甜點沒了。”

家入硝子倒不是很在意:“嘛,反正有人請吃飯是不錯啦。”

“雨宮小姐平時午餐喜歡吃什麽?”夏油傑問道。

雨宮佑沈默一秒,然後微笑著拿過自己的雙肩包。

在眾目睽睽之下,衣著質樸、身材瘦削的少女微笑著,從包裏掏出一個菠蘿包。

“......”頭一回直觀地意識到雨宮佑有多貧窮的三人也跟著沈默了。

片刻後,三人一陣兵荒馬亂。家入硝子連忙把菠蘿包裝回書包心疼地摸摸雨宮佑的腦袋瓜,五條悟指著夏油傑大聲喊“快!快訂高級餐廳!”,夏油傑則是迅速掏出手機預定了一家熟知的高級壽司店。

咒術師們倒是很會使喚人,把輔助監督叫來送他們去壽司店。

他們幾乎是簇擁著雨宮佑坐上輔助監督的車,下了車又簇擁著她走進壽司店。

“噗。”享受了一路至尊級待遇的雨宮佑終於是忍不住噴笑,“你們不用這麽緊張兮兮的啦,我的自尊心可沒這麽脆弱哦!”

只在最初無措了一會兒,半途中感受到雨宮佑身上的松弛氣息便也就是單純玩鬧的其餘三人也跟著笑起來。

四人走進店內在招待的引導下坐在一處四人座位,店內環境雅致,很有日式傳統氣息,因為還未到正餐時間,店裏客人不多。

“佑想吃點什麽?”

家入硝子將菜單遞給她,上面都是一份份套餐,沒有標明價格,但從菜單的排版就透露出一種溢價的美。雖然沒來過這種高級店,但是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雨宮佑心裏感慨著有人請客真是太好了,同時從容地點了一份套餐。

等前菜的時候,雨宮佑註意到斜前方的一桌客人。

看起來是一對夫妻帶著小孩,夫妻相對而坐,小孩看起來兩三歲,坐在父親旁邊。

夫妻兩在說話,從雨宮佑的視角望去,作為裝飾物的翠竹擋住了男方的臉,不過從肢體動作來看對方說得很投入。

小孩兒沒人看著,正在好奇地打量周圍。

粉紅色的頭發。

稀奇的發色讓雨宮佑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那位母親卻像是感應到有人在看似的,轉過頭來。

和那雙眼睛對上的一瞬間,說不上是為什麽,雨宮佑感覺有點不舒服。

按照一般和陌生人不小心對上視線的時間來說,兩人這時候應該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可那種不適感卻讓雨宮佑停頓了一下。

於是她發現,對方盯著自己的停頓似乎也有些長了。

她迫使自己移開視線。

正巧這時候前菜也上了,精致的小份菜看起來讓人很有食欲。雨宮佑將註意力轉移到自己的餐食上。

她夾起一筷子放入口中,清爽的口味在舌尖上迸發,對於一個日常拿菠蘿包充饑的貧苦大眾來說簡直好吃到落淚。

五條悟看著她享受到瞇眼的表情,忍不住笑道:“有這麽好吃嗎?”

“嗯!”雨宮佑噙著熱淚瘋狂點頭,“決定了,我以後攢錢的目標就是來吃這家店了!”

變故就在這時候發生了。

剛剛還乖乖坐在爸爸身邊的粉毛小豆丁不知何時沖向了雨宮佑這邊的桌子,卻在中途絆了自己一腳,腦袋直直磕上了他們的桌腿。

“砰!”桌子一瞬間被撞出老遠,桌上的餐盤也散落一地,碗碟碎片混合著飯菜劈裏啪啦掉在地上。

“你沒事吧!!”雨宮佑離得最近,眼疾手快地拉起趴在地上的小朋友,捧著他的小臉仔細檢查額頭。小朋友好像沒什麽大礙,不僅沒哭,還傻乎乎地樂呵著,額頭只是稍微紅了一點,沒有一點要腫起來的跡象。

確認孩子沒事後,雨宮佑又擡頭看了一眼被撞出去的桌子。比起對餐食的心疼更多是對小孩毫發無損的震驚。

這小孩的身體素質也太好了點吧?

“對不起!”小孩奶聲奶氣地道歉,是個很有禮貌的乖孩子。

“悠仁!”那位父親一個箭步上前從雨宮懷裏抱走小孩,滿眼的緊張和自責,卻在看到小孩沒什麽大礙後產生一絲僵硬。

父親哄著孩子,那位母親緩緩起身,看了一眼悠仁,轉而對著招待道歉並賠償,姿態優雅端莊。

雨宮佑隱隱感到一種違和。

她仔細思索,把這種違和歸因於那位母親似乎不是那麽重視孩子的行動上。

一般的父母這時候肯定是先緊張孩子有事沒有吧?畢竟桌子都撞成這樣了。

跟招待道完歉,那位母親又緩步走到雨宮佑面前。

她越是靠近,雨宮佑就越是緊張,心跳聲愈發強烈,可她也不明白自己這緊張感從何而來,只覺得那位母親的眼神似乎有些熟悉。

那雙古井無波的眼,沈靜,死寂,在這一潭死水下又好似有暗流湧動。

讓人完全讀不懂的眼神,令人恐懼的眼神,似曾相識的眼神。

她明明可以確定自己沒見過這名女性。

“你們好,我是虎杖香織,真抱歉悠仁撞到你們的桌子了,我會賠償的。”

虎杖香織的眼神在雨宮佑身後的三人身上掃了一圈,在夏油傑處略一停頓,隨後目光落在雨宮佑身上。

“沒關系,我們換一桌就好了,剛剛那名招待也說會馬上過來處理殘局了。”雨宮佑禮貌地回應。

她悄悄觀察著對方,留著幹練的短發,容貌秀美,額頭上......有一圈縫合線愈合後的痕跡。

是做過手術嗎?

虎杖香織突然主動發問:“請問,我們有在哪裏見過面嗎?”

“不,我們沒有見過。”雨宮佑當即否定。

“......是嗎。”

虎杖香織輕輕笑了一下,雨宮佑感到自己的緊張好像被對方看破了似的。

“那麽,再見。”

“再見。”

看著那一家三口的身形消失在門口,雨宮佑才松了口氣。

“雨宮!你還在楞神什麽啊,換地方了。”五條悟過來喊了她一聲,順便拿起她的包。

“等——算了,沒事。”雨宮佑下意識不想讓他喊出自己的名字,但是話已出口。

五條悟疑惑:“怎麽了?難道你也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麽?”

“剛剛那個女人是個咒術師。”

“欸?”

是咒術師?那麽剛剛的感覺只是因為自己比較敏銳,覺得對方與常人不同?

“什麽嘛,這不是沒看出來嗎。那你緊張什麽?”

現在多想也沒什麽用,雨宮佑搖搖頭,重新揚起笑容:“沒事......我們換地方吧!”

“雨宮......”

店外,女人口中呢喃著剛剛聽到的姓氏,忽然,她像是想到什麽,站定一瞬。

“怎麽了?你認識嗎?”身旁的男人非常緊張她,連忙發問,只是沒有換來對方的一個眼神。

她輕輕勾起唇角,眼神直直盯著前方,幽暗難辨,心中思考著。

“嗯,在她小時候見過,只不過沒想到,她的朋友還挺多的,以後可以試試……'再續前緣'吧,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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